一颗曙子

与生命及其意图更好相融。

【黑月】晚

#一些发生在傍晚和夜间的小故事。日常向,已交往设定。

#ooc严重文笔垃圾没有逻辑剧情硬伤烂尾,警告五联。呜呜呜呜我第一次搞黑月我根本没办法描述他们有多好,拉低了咱们圈的整体水平真对不起。全文7k+,祝食用愉快。

#是给 @慬婉 的生贺,迟到了这么久真对不起。再一次生日快乐,祝婉哥新一岁万事胜意吃的cp都锁死,我爱你。

  00

  “晚风轻踩着云朵,月亮在贩售快乐,你从银河背后靠近我,我与星辉一同为你沉沦。”

  01

  月岛萤刚到站的时候,天边正好泛起落日弥漫的橘。余晖从云层中透出的地方,缀着一点淡淡的藕荷色,带着轻煦而温柔的暖意。

  行人都在车站里匆匆地穿梭着。比起他们,月岛的步伐要缓慢得多——并不因为沉重的行李箱,也不因为当下的漫无目的,而是因为接站的人在他到站之前就给他发了短信,说自己可能会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而晚到一会儿。

  月岛收到短信的时候,刚刚从小憩中苏醒过来。在这一段不是很长的时间里,他好像梦到了到达东京之后的事,梦到那个人朦胧的身影,向他展露出熟悉的笑意而后来牵他的手。然后他就醒了,发现离东京还有一段距离;梦中那个人给自己发短信说会迟到,一连用了好多的“抱歉”和“不好意思”。

  会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迟到呢?收到短信之后,月岛在脑中忖量了好久。是在忙学校的事,还是球队的事,或者又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问题吗?“晚到一会儿”的“一会儿”,又会是多长时间呢?那人一向很守时,也许这样给他发短信只是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发生吧;也许对方真的会迟到,几分钟,十几分钟,几个小时也说不定……

  月岛是怀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下车,并慢悠悠地走出车站的。啊,对方真的迟到了;他在人群中缓慢地环视了一圈,没瞥见接站人的踪影。

  于是他把行李箱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安置下来,自己则靠坐在行李箱上。他带上耳机,今天的音乐好像播放地极其快速,随着如同流水般的人群,一首接一首地流逝过去。

  时间也一样。很快,原先被橘粉和藕荷色漫抹的地方,升起了第一颗透亮的星;夕照倦倦地摇曳着坠落下去,代替它的是一种不同于清晨时的、浅浅的蓝色。行人变得越来越少了,稀稀疏疏地零星着,与轻空中同样零散着的星星倒是有些相似。

  月岛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怎么回事?那个人以前明明从不迟到。他拿出手机打开与对方的信息界面,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几行之后又突然删掉。

  算了,也许没有这个必要。

  月岛望了一下对话栏最上方的名字,缓缓地按下锁屏键。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

  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角。

  ……不过你可最好快点来啊,黑尾前辈。

  02

  那是发生在高中二年级的事。

  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又难得排球部今天没有训练,月岛和好友山口一起走出校园的时候刚好是黄昏,橙红色的晚阳还斜斜地挂在天空的最西边,给被扯得长长的影子镀上一点儿轻金色的微光。

  山口在一边谈论起一些关于班级和同学的趣事,月岛有些随意地听着,只是不时给出一两句回应。可惜山口还未来得及讲述到最有趣的部分就不得不停止,因为刚走出校门没多久,他们,——准确地来说是月岛,就被拦住了去路。

  月岛一直低着头走路,直到感觉撞到了人才抬起头来打算赔个礼,却在抬头的瞬间被人抓住了手腕。他一愣,第一反应是惹到了什么麻烦的人物,正要叹息一声的时候却看清了对方被各种暖色光团扑朔着的面颊,不由得把叹息转化为了一点儿惊奇。

  “黑尾前辈?”

  他很确定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握着他的手腕的人就是音驹的前任主将黑尾铁朗。去年合宿训练的时候,这个人占据了他太多的时间,对他过度的热情和帮助以及本身所闪耀出来的那种光芒,让月岛不能不对他印象深刻;在分别之后又常常变着法儿地给他发日常问候一般的短信,让月岛又绝对没办法忘记他。然而现在的黑尾又不那么像黑尾——他的样子太局促了,一点儿也没有先前那种总是镇定自若的模样。

  不过当下更应该关注的是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月岛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却见对方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吐出一口气:

  “我……我准备了好久才敢来找你并且说出这些话虽然这真的很不容易我已经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再做出决定可以吗?”

  “什……”

  “月岛同学,”

  黑尾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腕。

  “试着和我交往一下怎么样?”

  啊……

  竟然是表白呢……。

  其实在黑尾说出这些话之前,月岛就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些什么。然而当真正听到这种“请求交往”的告白话语时,他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不开始怦然起来。

  啊……就像什么呢……

  就像有一百只云雀冲破了叆叇的云层,发出极其愉悦的清鸣;像那只在胃中沉睡了太久的蝴蝶终于苏醒,翻涌着留下一种醉醺醺的感觉;像是心脏突然被柔软而又不可抗拒的物质狠狠击中,保持足够的冷静和理智不是很容易了,呼吸和行动也全都成为了困难的事情。

  染着薰衣草香息的淡紫色信封突兀地被举到面前,自己的名字后面,紧跟着一颗很小很小的红心。这下,局促的人变成了月岛,局促到他觉得那颗心好像一跳一跳地在跳动着——虽然仅仅是一瞬的事情。平定了一下微微偏过头去:

  “太幼稚了,黑尾前辈,我可不想和表白还要用递情书的方式的小朋友交往。”

  月岛错开身,继续向前走去。

  “不过——”

  挥了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由黑尾的手中转移到自己这里的信封。

  “这个我就先收下了。”

  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态度的黑尾只能用目光捕捉着月岛向前走去的步伐,看着他影子的灰色一点点变淡。一旁刚刚从刚才情境中反应过来的山口望了望前面行走的少年,又转头看看身边这位明显显出些许沮丧和迷茫的前音驹主将,小声道:

  “那,那个……黑尾前辈?”

  “嗯?”

  “你知道月以前被女孩子们告白和递情书的时候,都是什么反应吗?”

  “……什么反应?”

  “嗯……通常情况下,他都不会收下情书,拒绝的话语都很干脆,虽然会用到‘抱歉’之类的,但也不会有那么多字。

  “而且,他的脸颊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般,泛红了呢。”

  “…诶?”

  “所以我想,”

  山口小心翼翼地说,

  “你可能是告白成功了呢,黑尾前辈。”

  03

  月岛从记忆里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天空被涂成了完完全全的钴蓝色。也许是因为已经进入了秋天的缘故,银色的碎星冒着点儿冷气,连月亮也是蓝莹莹的,周围散着点儿薄纱般的朦雾和暗云。

  橘黄和米白色的灯光交织着从一边的建筑中倾斜出来,在夜色中闪烁得极为好看。不远处有一对看起来像是分别了许久终于重逢的恋人,在短暂而紧密的拥抱后,男孩子很自然地接过女孩儿手里的行李箱,为她递上还在冒着白气的热饮。那团暖热的水汽在空气中弥散了,和着晚风给月岛的镜片氤氲上一层水雾,他取下眼镜来揉揉眼睛,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的一个夜晚。

  是在去年平安夜的不久之前。当时他和黑尾刚刚交往不到两个月,彼此之间还多少有点儿拘束。一个月能见面一到两次,因为繁忙,发短信的频率也不是太勤。

  那天一整天都弥漫着初雪将至的气息。月岛从书桌前抬起头,第一片雪花正从不太有生机的灰色天空中落下,紧接着,更多的碎琼就纷然而至,飘飘悠悠地落在他的窗前,给玻璃染上一点霜蓝色。月岛怀疑这些雪是来自东京,因为它们完全把他的思绪带到了那个地方,转而再也没办法专注于眼前的书本。

  然后包裹他的是一种切实的寒意。往外套中缩了缩,在“要不要加件衣服”的想法产生之前,他的想法中只充满了黑尾的名字和身影。黑尾前辈现在在做什么呢,东京有没有下雪呢,他现在还在训练吗?……一种不可抑制的想念突然产生出来,无论怎样尽力克制都没办法磨灭。

  想他就要去见他。月岛为自己这样少有的冲动决定叹了口气,却仍然是收拾好了背包。

  毕竟冬天已至,白昼越来越短,夜色每天就总比前一天更提前降临。月岛到达的时候,各色霓虹早已亮起;而它们的色彩也无法掩盖过漫天星辉,——那些世界之灯依然挂在它们原本的位置上,永远安定。

  东京也下了一场雪,不过似乎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了。所有的事物上面都覆盖着一层轻薄的白;唯独在路灯下的雪全被暖黄色覆盖着,光照融融。

  月岛的视线刚刚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就看到那个今天令他过分想念的人急匆匆地朝他走来,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的围巾给他围好之后,才去牵他的手:

  “为什么这么突然?”

  在即将到站的时候才给黑尾发了短信,月岛本来想要直接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却想起对方并没有告诉他他住在哪里,最后还是麻烦了他来车站接自己。

  而此刻黑尾看上去并没有一丝见到他的惊喜,他眼中分明没流露出丝毫那种往日看到自己时的笑意。是我突然过来打乱了他的安排、给他造成困扰了吗?月岛把呼吸埋进围巾里去在心里轻声叹息,想要松开黑尾的手却发觉了对方力度的不容拒绝,他犹豫了一下:

  “我……很想你,黑尾前辈,……我很想见你。”

  话一旦开始说出来,要想补完后面的内容,便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他接着说:“如果给前辈造成困扰的话,我以后……”

  黑尾的脚步一滞连带着他也停了下来,松开了拉着他的手反而揽着他的肩把他紧紧搂进怀里。

  “你在想什么啊?能听到月说出这样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月岛抬头就对上了对方的双眸。此刻,黑尾的神情又和原先一样了;眼中溢满了即将流出的笑意,还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不过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天气太冷,你还要准备升学考,别再挤出时间来看我了——你知道的,如果你想见我,只要一通电话或者一条短信,我就会到宫城去找你。”

  月岛没说话,也不确定黑尾是否察觉到了他轻微点头的动作。但接下来他也只是任由黑尾带着自己走,并不询问目的地。

  街上的节日气氛很浓,彩灯一排排地围绕在周围的建筑之上,红橙黄绿蓝靛紫,各种颜色交织着闪,一颗连着一颗。一些店铺放起了提前的圣诞颂,店门上面还悬挂了一两棵槲寄生,青绿的颜色,远看上去很像是红豆的浆果,诱导着人们生出一种渴望亲吻的感觉。

  天气太冷了,他们需要找一个能暖和起来的地方。黑尾这样说,他们最终走进了一家离黑尾学校不远的Chocolate bar并选择了一部电影来消磨时间。电影播放到最后男女主人公却选择了分开,黑尾看到月岛有些恍神就凑到他耳边去:“你是担心我们以后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月岛摇头:“我根本没在想这方面的事。”

  黑尾也只当他是口是心非,完全无视了他的不情愿而揉揉他的头发:“我们不会分开的。”

  世事难料。月岛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发间传来的指尖温热的触感却让他只是更往黑尾怀里靠了靠:

  “嗯。”

  后来的事情月岛就记不太清了。朦朦胧胧的印象,有在加热之下慢慢融化的巧克力,有裹了蜂蜜的草莓和香蕉,有脆饼和烤棉花糖,还有许许多多的拥抱和亲吻。

  啊……拥抱和亲吻,月岛记得这部分。黑尾让他依偎在自己怀中,一下一下地用拇指摩挲过他的肩膀,那种温暖从来都是月岛最想从黑尾身上得到的,只不过他从不会首先提起。

  巧克力火锅的气息飘散,于是月岛觉得,他们的亲吻因此变得过于甜腻了;过多的糖分限制了他的思考,所以当黑尾触碰到他的双唇时他没回应,但他的心里突然就绽乍了一团火光:尽管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永恒”之类的说法,但时间要是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就好了。

  第二天黑尾把他送到车站,在他离开之前轻吻他的脸颊:“下次,我去找你。”时间在一点点地步入深冬了,寒冷想要迫使人瑟缩,而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却只觉到了一种如同昨晚和黑尾在一起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暖意。

  真好啊……这样。

  不过后来,至少在月岛的高中时期,虽然他们也有再见面,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倒是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晚上。

  04

  但这次黑尾前辈让他等待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儿长了?

  月岛按亮手机,屏幕上还保持着与黑尾的对话框的模样。他看了看时间,有些惊奇地发现从他下车到现在,才仅仅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而他却感觉已经有半个世纪之久了。

  轻叹一声扯下耳机继续靠在墙上。比起责怪,现在月岛所拥有的情绪更多是担忧。从黑尾告诉他自己会迟到起到现在,这期间他再没有一点儿消息。这让月岛没办法不去往不好的方面想。

  月岛刚到东京上大学后的有一段时间里,黑尾的生活变得特别繁忙,所有的事情赶在一起,让他几天几天都抽不出来时间给月岛打个电话,回复信息的速度也慢了许多。一次月岛的消息发出去了十一个小时都没有得到回应,意识到这点的他立即出了学校朝黑尾家跑去,一路上都在心里祈求着黑尾千万不要有事,几次差点做出闯红灯的行为或差点撞到人也顾不上使自己停下。

  用对方留给自己的备用钥匙开了门,直到看到瘫倒在沙发上的黑尾才松下一口气。不过月岛看到黑尾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外套还没来得及换下,他看上去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平时所展现出来的活力好像都完全退去,眉眼之间满是安详与疲惫。

  月岛注意到黑尾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还在亮着,发出颤颤巍巍的白光。凑过去看了看,竟是和自己对话的界面。输入栏中编辑的内容打了一半,“等我明天休息”,月岛猜想对方一定是还没来得及回复便睡过去了。他颇为愉快地勾了勾唇角,给室友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今晚不会回去了;然后脱下外套摘下眼睛在一边放好,也坐上沙发,尽可能轻柔地把头枕在黑尾的双膝上。

  “等我明天休息”,后半句该是什么呢?“就去看你”、“去找你”、“约你出去”,或者还有什么可能?他还没有想到更多的答案,也许是黑尾的轻缓而平定的呼吸过于均匀了,如同一首不休的催眠曲,让月岛也陷入了睡眠。

  月岛陷入睡眠前的最后记忆是云霞在天际线的位置开始燃烧成橘红色,窗外郁金香色的阳光透进来,给黑尾的睫毛下面投下一小片阴影。这让睡梦中的黑尾不自然地抬起手来揉揉眼睛,又自然地垂放下去,手指正好划过月岛的脊椎骨。

  明明感觉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月岛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微茫。先前躺在黑尾的膝间时所感受到的一点儿棱骨感消失了,反而一片柔软;身上也多了条薄薄的针织毯。清醒了一点儿,月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躺到了床上来;而抱他到这儿的人此时正在睡梦中把他圈进怀里,并试图搂得更紧一点儿。月岛几次尝试了挣脱但没能成功,只好闭着眼睛任对方搂着。

  黑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月岛感觉到他温热的亲吻贴落在自己的脸颊便也睁开了眼,却没有立即做出推开对方的反应,于是黑尾就把亲吻转移到他的唇畔并把其发展的灼烈而绵长。末了,他才微微蹙眉:

  “什么时候学会偷袭了,黑尾前辈?”

  “到底是谁先突然袭击的?昨晚我可是一醒来突然就发现家里偷闯进来一只小乌鸦。”

  黑尾在枕头上支起脑袋带着笑意看他,他稍稍向对方那边靠过去一点儿,没说话。

  “所以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想我了吗?”

  “……前辈大概是想多了。”

  月岛轻咳一声转了个身,避开黑尾的眼神。

  “……消息发出了太久都没收到回复,可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故意“绝情”地说着,却不想如此黑尾还是笑出声来,一副很愉悦的样子。

  “归根结底还是担心我啊,”

  黑尾把手探进属于他的薄毯,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

  “这种不坦诚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呢。”

  05

  黑尾几乎是奔跑着朝月岛而来的。

  月岛看到他的风衣在夜风中夸张地浮起并摆荡在他身后。他刚刚穿过一条人行横道,他的身后是数百盏车灯,来来往往地如同夜里划过的流星。他看着他逆光而行,逐渐地,他身后的那些光就仿佛黯淡下去,而他成为了世界中唯一光耀的存在。

  月岛想要上前去迎,但他没法移动一步。直到黑尾在他面前站定并开始把他往怀里楼,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才驱使着他也同样伸出手臂,回抱住了对方。月岛打算改变主意了,从这一刻起,他希望此后每一个和黑尾在一起的瞬间,都能够成为永恒。

  “抱歉,让你久等了。”

  他听见黑尾的声音传来。尽管数小时前他们才刚刚通过电话,可现在黑尾的声音是那样真切的,就在他耳边响起,足以击溃他的一切。

  “黑尾前辈可真够快的。”

  习惯性地做出嘲讽的表情,黑尾也知道他在开玩笑,就笑嘻嘻地凑上去“那我来用一个吻补偿吧?”自然是被一脸嫌弃地推开了送上去的脸颊。之后,黑尾去拿放在他身后侧的行李箱,然后去牵他的手。在行走的过程中黑尾握他的手握得很紧;热量就从黑尾的心脏传出传到手心,传递给月岛,再传入到月岛的心脏中去。

  他们在等待绿灯的时候月岛发觉黑尾已经不太能够控制自己了。他的目光炙热而迫切,月岛甚至觉得他会当街给自己一个吻。终于绿灯合时宜地亮起,让月岛也有理由推搡了眼睛都快长在自己身上的黑尾:

  “赶紧回家吧,冻死了。”

  

  木兔和赤苇也来了,直到他们走到黑尾目前所住的公寓楼下时,黑尾才想起来似的,故作伤感地说。他们听说你回来了一定要今晚就来见你,所以我们今晚可能就没法共度美好的二人时光了。

  “……我一直都没有那种想法,黑尾前辈。”

  然后他们走进单元门,上楼,黑尾拿出钥匙开门。在楼道里停留的期间,月岛终于允许黑尾给了他今天的第一个吻,虽然只是很短暂地双唇触碰,但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还会有第三次……怀着这样的想法,黑尾加快了上楼梯的速度。

  “啊——你们可终于回来啦。”

  木兔在开门的瞬间就高兴地蹦过来,一把扑抱住月岛。不同于黑尾,木兔的拥抱要更加热情。

  ……也更加令人窒息。月岛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还站在门外黑尾才开口:

  “喂,木兔,倒是让我们先进去啊。”

  “赤苇前辈呢?”

  “在厨房。”木兔说,然后兴奋地跑进厨房帮忙了。

  月岛不是第一次来黑尾家,但这里已经和他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有了点儿区别。客厅的顶灯被调成偏黯淡一点儿的橘黄色,让一切都看上去不那么明晰,朦朦胧胧却又恰如其分。他注意到黑尾换了一张更加柔软的沙发,“这样以后不小心睡着的时候就能舒服点儿”,黑尾解释说。沙发后的那面墙变成了照片墙,月岛一张一张地看过去,有高中时期的黑尾,有大学时期的黑尾,有和队友在一起的黑尾,有站在赛场上的黑尾,不过更多的是和他在一起的黑尾。墙上挂起了星星形状的串灯,发出暖黄色的辉芒,光线温和。

  接着黑尾就推搡着他去吃饭。餐厅的灯光要比客厅明好几个度,是略带活力的黄白色。月岛跟刚刚接下围裙的赤苇互相点头问好,木兔坐在餐桌前伸开双臂:

  “终于可以开饭了!都怪黑尾你我们才等到这个时候!”

  “说起来,木兔前辈,”月岛在一边开口,“黑尾前辈先前究竟在忙些什么?我问了他一路他都不肯告诉我。”

  “这个嘛……”木兔摸挲了一下下巴,无视黑尾的眼神警告,站起来跑进厨房去。过了一会儿他就跑出来了,手里还多了点儿东西。

  那是一个蛋糕,在奶油的簇拥下洒满了草莓和杏仁干,粉红色的果酱甜甜腻腻地拼出月岛的名字。

  “说是欢迎你回来,花了一下午时间,还不要我们帮忙,比他期末复习的时候认真多了,”木兔在一边挥舞着手势,“最后烤箱差点儿炸掉自己也弄得满身都是材料,结果还把低粉和高粉搞错了,哈哈哈哈……”

  黑尾在一旁想把头埋进桌子下去也不是,制止木兔说下去也不是。一旁的月岛倒像根据木兔的描述是想到了恋人的滑稽形象,耳尖忍不住因此微微泛红:

  “黑尾前辈是笨蛋吗……绝对是笨蛋吧。”

  可是心意全在里面啦。

  06

  送走了木兔和赤苇已经是十一点钟以后的事情了。黑尾和月岛刚关上门,前者就迫不及待地往后者身上扑:

  “我好想你。”

  有点儿不安分地去解月岛衬衣的扣子,却遭到了拒绝:

  “明天吧,黑尾前辈,我很累了。”

  说完自顾自地到一边去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黑尾一下子看上去不太精神了,换上一副委屈兮兮的表情:

  “月月是还在生我今天晚上接你迟到的气吗?”

  月岛整理的手一滞。

  “嗯。”

  不是这样的。

  月岛想起刚才笑闹着结束晚餐之后,收拾的任务落在了黑尾和木兔的身上。

  月岛和赤苇坐在客厅,听着厨房里的两人幼稚气地争论盘子到底是统一朝左好看还是统一朝右好看,无奈的相视一笑后便开始了交流。

  “萤的话,这学期开始就要在校外住了对吧?”

  在聊天的过程中,赤苇突然说道。

  “对。我打算和黑尾前辈同居,刚刚已经商量好了。”

  黑尾在一边嚷着“求求你了你看咱们假期都没怎么见面”却被月岛置若罔闻。直到收拾好了手上的一切,才站起身来,拍拍一直在后面围着他打转的黑尾的肩膀。

  “别老是那么着急,黑尾前辈。”

  “这样啊,”他想起赤苇说,“那以后,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啦。”

  是这样的。接下来,他们就会有太多的时间互相浪费,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所以不必急于一时。

  月岛附身轻轻亲吻黑尾的唇角。

  “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夜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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